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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 35 章
◎啊，這人是個美少女啊。◎
那些商業片導演們看不太出來, 謝安也不會覺得李心艾有什麽演技，但是同樣起點——素人被拉去拍電影。之後又以此為目標努力了好幾年的顧賢，就只能感覺到嫉妒了。
倪姬在鏡頭裏對她傾註了濃濃的愛, 這點顧賢不太意外, 他自己是不喜歡她，但誰愛上李心艾他都不意外。可為啥李心艾也能夠回應鏡頭啊？？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麽拍她更漂亮一樣, 不, 只要她存在，那麽在鏡頭下展示的就是源源不斷的光芒。
顧賢被新聞說過整容, 李心艾看他，現實中，就覺得他是一個帥哥，普通人幻想中的帥哥到極限也就這樣了。但他上鏡頭就不太行, 被第一個導演吐槽過“太木了, 顯示不出來魅力”, 而從一個建築物出來被狗仔抓拍，就更是災難, 拿那個照片去跟百度百科上面的對比，肯定誰都會說他整容啊。
李心艾就從來沒有被這麽質疑過, 她現實中比照片裏要美得多，但照片裏的她，三百六十個角度沒有一個角度能是死亡的。大家頂多會覺得【嗯，沒有那麽漂亮】，或者更直接的【攝像師不會拍】。
最近一年他都有在關註她, 沒法不關註, 對比太強烈了, 他經紀人還整天在他旁邊長籲短嘆。要說男女沒有實際上的資源競爭, 除非他們地位差別很大，要避免另一方吸血。
“有沒有考慮過賣一下兄妹人設呢？”經紀人說，顧賢虛弱無力叫她滾。他是被大家看著長大的，未成年童星，之後一步一個腳印，粉絲當然以女性居多，像李心艾長那麽漂亮，還能吸引一大堆同性粉絲，才是怪胎吧。
總之就是【不給弟弟談戀愛】，自稱姐姐粉媽媽粉的很多。真實情況，有多少女友粉，大家心裏都清楚。他以演員為目標，實際上還是很像個偶像，賣的就是這個人設，如果隨便跟別人炒CP還不是劇拋，肯定要吵翻天，但是李心艾就沒問題，沒有哪個粉絲會希望男偶像多出個妹妹。
但她在演藝路上是他的前輩，兩人都以演員為目標，而且現實中有交集，所以就沒問題。
“說真的，如果能行。是你蹭她比較多呢……”經紀人說。
其實李心艾微博粉絲比他少三百萬，顧賢幹得比她久嘛。不過暫時來看，人氣是李心艾比較高，事件會刷出短暫名氣加成。她每個電影上映，不管演的角色都小，都會過一個檢定。
而且人家是有實績的女演員，搭上線別說什麽蹭熱度，首先顧賢的格調就上去了。還有李心艾給他背書。說明他【確實有努力】，和女演員前輩學習嘛！
不過當時顧賢是拒絕了。
而且現在知道這部劇裏面，她要演女二，比顧賢爭取男三都真——在李心艾看來，她拍這個完全是下凡。顧賢經紀人就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你們在同一部戲裏面，註意力會被她搶光的。”她非常平靜，非常實事求是地說。
就是因為之前一直關註著李心艾，想要她，之後也時不時提起【已經是別人家的明星】，來刺激自己家的藝人，所以才能夠說出這種話。
顧賢的經紀人對演技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這個女人就算是在談商業合同，把別人騙得團團轉的時候，也是一副撲克臉。因為一旦她試圖假裝，五官就會扭曲得驚人，誰都看得出來有鬼。
但她很懂看別人的演技，準確來說是【導演看到這個人的表演會有什麽反應？】【觀眾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麽反應？】
顧賢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當時就失去了所有力氣，把手臂橫在眼睛上，在沙發上躺屍。
李心艾在劇裏的定位就是天真無邪的靈獸，化成人之後，比人還要純潔無瑕的少女。並且在這部女主劇裏面，她只跟女主角有關系。未成年就代表連感情戲都沒有，擦邊球都沒有，當然也看到時候具體怎麽演吧，反正原著裏是沒有的，原著裏她從頭到尾都是獸形態啊！導演要把當紅女明星加進去，才給她捏了個人身的。
定位很清晰，就是女主角的附屬。觀眾能夠從她身上得到感情價值。而顧賢的定位是男三，男主宗門的少年天才，旅行中因為女主的救世舉動而產生誤會上來找茬，還是被李心艾打退的。之後也沒愛上女主。主要聚焦於少年英才在旅途中逐漸沾染人世氣息，有了擔當的故事，和他與宗門的羈絆，最後以身祭劍協助主角團打倒大魔王，領便當over。
戰鬥中主要在吃癟，畢竟天才歸天才，經驗不足嘛。這個倒沒啥，要說他原來也是弟弟角色，“女粉絲會愛你的。”他經紀人說。就是想到要在李心艾這個妹妹面前演這樣的角色，迎接她似笑非笑的視線，顧賢就渾身不自在。
還有光芒會被搶光，這可不是開玩笑，兩個都沒啥感情線的人是經常結伴同行的。弟弟妹妹組。他一開始就是持劍挑釁女主，被李心艾一把打落。之後也沒贏過這個照理來說是妖獸化形，常識比他還薄弱的少女。
劇本中被壓制通常也會延伸到角色魅力被壓制。一個大魔頭和小兵，肯定是大魔頭比較酷嘛。
“要說你們能戲內戲外聯動，搞個小輩組。等長大磕CP也好。”經紀人說。可不行嘛！
猜猜就不行了。李心艾不是【因為和他在一起，互動很有趣，讓人會心一笑】所以可愛。她是【因為天生就可愛，所以顧賢扮演的少年天才難免會被她吸引，視線停駐在她的身上，才引出接下來的互動】。要說他原本不服氣，現在私下裏找到李心艾，對一下戲也就知道了。
還沒有劇本，但可以先按照原著裏的情節演。
攝像機就在旁邊。第一次照著臺詞念的時候還覺得傻，開始走位的時候覺得像過家家，顧賢滿臉嚴肅，但李心艾忍不住笑了，被他嚴肅看一眼之後，覺得被罵了就輕微低下頭，但一旦開始對戲就覺得氣氛不一樣。對方完全渾然天成。這個角色其實就是照著她來做的吧？
顧賢還在說臺詞的時候，心裏就有點胡思亂想，但是他有自信，自己臉上不會任何細微的變化。
演完一遍，打開攝像機，看剛剛錄下來的東西，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習慣這樣子，不停的訓練，不停的對比。
完敗。
經紀人說得沒錯。如果李心艾和他出現在同一屏幕上，大家就不會想要看他了。到這一份上，她可能會被說成搶戲，如果是新人的話，導演可能寧願把她踢出劇組，但這個角色本來就是為了李心艾專門留出來的。
本來還擔心電影的表演方法，不適合電視劇。【李心艾】自己都笑，說簡直像舞臺劇（也沒那麽草臺班子吧）。電視劇不可能一直給她堆面部大特寫，來個十幾秒去展示內心細微變化。但她在這裏完全是降維打擊，就是感覺她比對面的人甚至比整個場景都精致。
也很符合角色設定啊，妖怪化形，比人類還純真無瑕的少女。正常人可能長這樣嗎？她必定是妖怪了！
不過顧賢還是努力說服自己，這沒啥關系，電視劇真上映，表現力還是要受到多方影響，他們公司說不好還能夠下手叫編劇改劇本……不，如果他們能做，李心艾肯定也能做。
只是到片場也要聽導演的指揮，他也許會為了平衡性而壓制李心艾，怎麽感覺這麽說還是很沒有出息。
能不能想的大一點，大家都是新手演員，他還比她多混了一兩年，到時候他就演技爆發開竅了，反過來壓制她？顧賢想。
他是提前已經熟讀了原著小說的，雖然還沒有拿到完整的劇本，但心裏有數，自己這個角色最大的高光。
以身祭劍。
哎呀。什麽背景特效BGM都沒有，就在這裏幹演，真是蠢的可以，不過演員的話或多或少能理解對方的狀態。他現在已經承認李心艾是個演員了，那死小鬼，卻還是時不時會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們真的，有點，像學校高中舞臺演練。”【李心艾】掩飾一樣的用手指擦眼角，她是認真不起來的人。以前對他的印象就是【大明星】的哥哥，現在低自己一頭，還過來找自己拍戲，像演員一樣，不，自己和他現在就是演員了。【李心艾】感覺好像突然進入了大人的世界。她很困惑。她努力想要用過家家的思維來掩蓋這一切。
個人特質面板上，從【依賴的意識】往下延伸，多出來一個很模糊的【長不大的愛麗絲】。
性格和特質本來就是相互影響的，【愛哭鬼】更是李心艾的初始設定，她自己就有的負面性格，所以洗不掉，現在看來洗不掉的特質又要再加一個了……？至少這周目要再加一個。
總之開演。托李心艾之前的福，他現在也覺得動作傻到家了，兩指並起，順著劍滑過，踉蹌幾步，投身劍爐。一瞬間都想過，要不要把所有的動作都省略，這裏既沒有道具也沒有背景，直接說臺詞和控制面部細微表情就好了，但是電視劇又不是電影，不可能給大特寫，經常都是給個遠景，要表現動作神態。唉。他這方面倒真是李心艾的前輩。李心艾根本不演電視劇的。
顧賢咬著牙決定，就算是硬撐，也得在她面前把這一套給演完。沒想到真正開始，就和剛剛一樣，李心艾反而不笑了。眼睛很普通地微微往下，表面好像流淌過一次光澤，就這麽進入了狀態——就這麽進入了狀態！顧賢想不公平啊。他為了這次對戲，提前卷了五個晚上背臺詞和揣摩劇本，李心艾今天都是第一次看原著小說的切片吧。
奇怪的是，她進入那種狀態後，顧賢心裏哪怕胡思亂想，接下來的動作也順暢了，幾乎是被她指引著，出現這樣的神態，做出這樣的動作，說出這樣的臺詞。
演完一遍後感覺自己幾乎沒有演，迷迷糊糊的，還是要看著她的眼睛才能夠回到現實。
“呃。”顧賢說。
以前和李心艾待在一個房間的時候，沒有感覺，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感覺，但是就是現在這個瞬間，顧賢突然發現，啊，這人是個美少女啊。
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不過以前這跟他沒啥關系……剛剛顧賢心跳突然漏跳一拍。
李心艾看到跳出了【顧賢好感度加五】的提示。
“這家夥。”她神情微妙，“挺膚淺的。”
顧賢知道應該會想自/殺。
因為是迷迷糊糊的，顧賢在去檢查錄像帶的時候也認命了。呈現出來的效果可能不會很好看，倒是李心艾肯定在畫面的一角發光。
他現在開始想，難怪這人只演過一部文藝片的女主角，之後就全是大片花瓶彩蛋了。如果劇情不是只聚焦於她一個人身上，她沒法好好的演配角，但相對的，就算只作為一個邊角料出現，也能綻放出光芒，是很精致的裝飾品。
“你比起女演員更適合當模特吧？不是走秀的，是雜志和廣告的那種。”顧賢嘟囔。一邊打開攝像機。
這句話很沒禮貌，但是他現在的真實想法。他經歷一連串的打擊，已經不太有精神照顧別人了。
【李心艾】站在那裏看他搗鼓，聽他說完話後，她對他的好感度下降了三點。現實中的情感帶到游戲裏來了嗎？李心艾對當模特有心理陰影。
顧賢就完全沒發現（因為兩個人本來就不是很熟，這種情況下的三點五點好感，好降也好漲），還在碎碎念，說：“經紀人其實也沒法完全管我，我要是什麽都聽她的，還當什麽明星呢。”
“你好啰嗦。”李心艾說。
“現在是雙向篩選，我們在爭取。那邊吊著我們，我們也在吊著他。我過來找你對戲，其實是想看看之後要不要……放棄。”
不願意承認被碾壓是一回事，真正被碾壓了，那他來拍這個也沒啥意義啊。
前幾周目大明星版本的李心艾家裏有私人影院，現在顧賢家裏就只有一個電視機。他把攝像機裏面的東西投影到屏幕上。觀察裏面的每一幀。
他看得很認真，【李心艾】卻不自在地把頭轉過去，在現實中認識的人面前，看自己和他演的戲……她如果和【導演】謝安打過交道，就不會這樣了！
顧賢重重嘆氣。
劇情是兩個人在封閉的室內，顧賢投身劍中，但需要一個人啟動儀式，不可以是宗門的長老，他們大多在前線血戰，而且他也不願意讓他們做那些事，“太殘忍了”。
“選我來就沒問題嗎？”現實中的李心艾就想這麽問。
也不能是隨便拉一個人過來就行，這地方可是宗門重地，而且儀式本身也需要資質，最後他選中了李心艾。她是妖精，身體本身就滿足儀式條件，而且說不好聽的，妖精和人的倫理觀本來就不一樣。別人會難過的東西，她不一定會難過，雖然比人類更純真無瑕，但並不比人類善良。沒有這個概念。
如果不是開局和女主角簽訂了契約，獲得了人身，被【限定】住了，之後也慢慢跟女主角紅塵磨練，學習人類的情感行為，這孩子打底也是個大魔王，她可是萬妖之主的女兒。
所以少年劍客選中了她，沒有和團隊裏的任何一個人說，大家為了對抗魔頭，已經焦頭爛額了。
而他沒有刻意和妖精說，沒有說也知道她不會告訴團隊裏的人，不是因為她要保守秘密，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要告訴他們。
妖精可以察覺人類的情感，喜悅或悲傷，但不知道人們為什麽這樣。她最近已經慢慢學到了一些可【夥伴的離去】，對她來說是新課題。沒見過，所以陌生。
少年劍客默默站在熔爐之前，密閉的室內（顧賢的家裏當然沒這條件，但是CG界面上，是虛幻的給她們都顯示出來了）在他身後，妖精哼著歌走來走去，操縱各種機關和鎖鏈，禁制，她不需要懂這麽多，只要把手按下去，意識就會自然啟動。妖怪的世界可是很講血統的，她的血統非常純正。
不能說妖精覺得這是個游戲吧，只是她會在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上面找樂子，並且能幫上少年劍客的忙，她也很開心。
自從第一次見面的針鋒相對之後，兩人也時不時有碰撞，有點互看不順眼的意思，在危急關頭，又會並肩戰鬥，這一次少年劍客對她低頭，妖精其實非常高興。
說起來，雖然沒有太多的交集，經常只是兩人分別站在主角團的一端出現在屏幕裏，但莫名其妙的，這對有點好磕……？
在最後，儀式的所有啟動前置條件都滿足，只等開始了。按少年的吩咐，“完成準備後你就出去吧。”而妖精確實已經退到門口了。在少年的正後方，他用餘光都瞟不到她，攝像機都得再轉一個角度才能同時拍下這兩人。
但儀式啟動後，房間就變成一個密室，她也出不去了，就得一直站在這裏看著。這有點兒童邪典吧……？女主角整部劇的一個大目標就是讓妖精變成真正的人類，她是她的“妹妹”啊。後來知道了這一幕的意義，估計會有心理陰影。
少年也有點常識缺失。他是澄澈的，流水一般，同時因為太清澈裏面絕對活不下魚的天才。
這人的故事成長線其實和妖精是有點類似的，都是逐漸學會山下人間的一切。他是還未記事起就學會拿劍了，也時常聽到宗門中其他人隕落的消息，自己現在也要為了正道獻身。也不覺得妖精看起來都十幾歲了（實際上，未簽訂契約前混沌度過的年歲有幾百年），讓她目睹這一幕有什麽了不起吧。
提醒她出去，是因為女主角在此之前都對這個妹妹有點過保護。少年往往覺得煩，她根本不需要這種保護吧？一邊為了防止嘮叨，竟然也習慣了。
現在她留下來，他也只是一怔，就不理會了。
兩指並起拂過劍身，血鋪滿了整把劍，應該是很痛的，而少年的神色根本不變。突然聽到後面的妖精問，“你要死了嗎？”
嗯。她原來知道啊。
他沒有回頭，說：“是的，我要祭練出最強的劍。”
他不說犧牲，只說自己要祭煉出最強的劍。
李心艾在他身後沈默，她沈默的時候就是在說話了，讓人很不安，想知道她臉上的表情，鏡頭聚焦於她神色的變動，（顧賢放那的攝像機肯定沒法這麽靈活，游戲動態cg藝術加工了好多）很細微的變化，最後近似於困惑。
雖然沒有說甚至沒有這方面的表情，但周圍隱隱飄著悲傷的預感。現在沒感覺，過去十年可能也沒有，但在妖精【長大】的一瞬間，她會知道這一幕的意義。並且非常悲傷。
像一場大雪，已經提前感覺到了冷了，等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卻還要好久。而雪下一整夜，地面變成白色，次日一早融雪，才是最冷的時候。
她美到這時就讓人擔心了，擔心她以後會難過。
顧賢就是看到這裏屏住呼吸的——差距太大了。
而他沒想到錄像帶中自己還能拿出那樣的演技，沒太用力，純粹是被她帶著進入狀態。少年在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溫柔。
李心艾本身無足輕重，少年劍客是為了保護眾生，也就是人類，不包括精怪。但她曾是與他一起同行的夥伴之一，他透過她看她代表的東西，和主角們同行的時日，是他人生中難得開心的時光——而且李心艾很美啊。
該說少年有點戀物癖嗎？生於山上清風明月之間，看著溪水就能感悟劍意。他是自然之子，人反而對他有些汙濁。精怪也是天生地養，單純把李心艾當成天地間一個裝飾物，他像看枝頭繁花一樣純粹地欣賞她。
最後少年微微一笑。
“我可能就是為了你這樣的人死的。”他說。承認了李心艾的價值，最後終於覺得‘妖怪也不錯啊’。他放現實就是會很喜歡貓，願意為救它被大貨車撞死的那種人吧！並且這句話也是告別。李心艾如果轉述給她‘姐姐’聽，友人們會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你真的懂這個的意義嗎。”少年說。
李心艾茫然地看著他。
投身熔爐中後，火光燃起又熄滅。李心艾的臉被照亮一次然後光又落下去，比較起來還是比之前要鮮活不少。她的眼底靜靜流轉著波光。好像什麽表情都沒有，又好像身體只是一個軀殼，裏面埋藏洶湧的波濤。
海底再大的波浪，到了漆黑海面上，都只剩一點漾漾的波瀾。
“嗯。嗯。再見。”妖精說。
cg裏面有一大堆關於李心艾的描寫因為她才是玩家，但這是以【顧賢去檢查錄像帶】為開端展開的事件。就是說他自己在看自己演技錄像的時候一大半時間都去關註李心艾了！你好歹檢查下自己犧牲時的內心轉化啊。對比起來李心艾其實出場就十幾秒（還是和電影彩蛋時間差不多），基本站在畫面角落。
但鏡頭每次切給她，人們就只註意她，她不在就會想【她現在怎麽想呢】
最後她一個悲傷的神情，甚至壓過了他死時的高光。這不離譜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1-08 18:33:02~2023-11-11 18:57: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芝芝咪嗚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吃貓的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芒果綿綿冰 30瓶；eminem 26瓶；清風徐來 11瓶；越早努力越早成功、想吃貓的魚 10瓶；雲之晚歌 5瓶；花花家的虎虎 2瓶；墨.客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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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人是個美少女啊。◎
那些商業片導演們看不太出來, 謝安也不會覺得李心艾有什麽演技，但是同樣起點——素人被拉去拍電影。之後又以此為目標努力了好幾年的顧賢，就只能感覺到嫉妒了。
倪姬在鏡頭裏對她傾註了濃濃的愛, 這點顧賢不太意外, 他自己是不喜歡她，但誰愛上李心艾他都不意外。可為啥李心艾也能夠回應鏡頭啊？？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麽拍她更漂亮一樣, 不, 只要她存在，那麽在鏡頭下展示的就是源源不斷的光芒。
顧賢被新聞說過整容, 李心艾看他，現實中，就覺得他是一個帥哥，普通人幻想中的帥哥到極限也就這樣了。但他上鏡頭就不太行, 被第一個導演吐槽過“太木了, 顯示不出來魅力”, 而從一個建築物出來被狗仔抓拍，就更是災難, 拿那個照片去跟百度百科上面的對比，肯定誰都會說他整容啊。
李心艾就從來沒有被這麽質疑過, 她現實中比照片裏要美得多，但照片裏的她，三百六十個角度沒有一個角度能是死亡的。大家頂多會覺得【嗯，沒有那麽漂亮】，或者更直接的【攝像師不會拍】。
最近一年他都有在關註她, 沒法不關註, 對比太強烈了, 他經紀人還整天在他旁邊長籲短嘆。要說男女沒有實際上的資源競爭, 除非他們地位差別很大，要避免另一方吸血。
“有沒有考慮過賣一下兄妹人設呢？”經紀人說，顧賢虛弱無力叫她滾。他是被大家看著長大的，未成年童星，之後一步一個腳印，粉絲當然以女性居多，像李心艾長那麽漂亮，還能吸引一大堆同性粉絲，才是怪胎吧。
總之就是【不給弟弟談戀愛】，自稱姐姐粉媽媽粉的很多。真實情況，有多少女友粉，大家心裏都清楚。他以演員為目標，實際上還是很像個偶像，賣的就是這個人設，如果隨便跟別人炒CP還不是劇拋，肯定要吵翻天，但是李心艾就沒問題，沒有哪個粉絲會希望男偶像多出個妹妹。
但她在演藝路上是他的前輩，兩人都以演員為目標，而且現實中有交集，所以就沒問題。
“說真的，如果能行。是你蹭她比較多呢……”經紀人說。
其實李心艾微博粉絲比他少三百萬，顧賢幹得比她久嘛。不過暫時來看，人氣是李心艾比較高，事件會刷出短暫名氣加成。她每個電影上映，不管演的角色都小，都會過一個檢定。
而且人家是有實績的女演員，搭上線別說什麽蹭熱度，首先顧賢的格調就上去了。還有李心艾給他背書。說明他【確實有努力】，和女演員前輩學習嘛！
不過當時顧賢是拒絕了。
而且現在知道這部劇裏面，她要演女二，比顧賢爭取男三都真——在李心艾看來，她拍這個完全是下凡。顧賢經紀人就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你們在同一部戲裏面，註意力會被她搶光的。”她非常平靜，非常實事求是地說。
就是因為之前一直關註著李心艾，想要她，之後也時不時提起【已經是別人家的明星】，來刺激自己家的藝人，所以才能夠說出這種話。
顧賢的經紀人對演技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這個女人就算是在談商業合同，把別人騙得團團轉的時候，也是一副撲克臉。因為一旦她試圖假裝，五官就會扭曲得驚人，誰都看得出來有鬼。
但她很懂看別人的演技，準確來說是【導演看到這個人的表演會有什麽反應？】【觀眾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麽反應？】
顧賢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當時就失去了所有力氣，把手臂橫在眼睛上，在沙發上躺屍。
李心艾在劇裏的定位就是天真無邪的靈獸，化成人之後，比人還要純潔無瑕的少女。並且在這部女主劇裏面，她只跟女主角有關系。未成年就代表連感情戲都沒有，擦邊球都沒有，當然也看到時候具體怎麽演吧，反正原著裏是沒有的，原著裏她從頭到尾都是獸形態啊！導演要把當紅女明星加進去，才給她捏了個人身的。
定位很清晰，就是女主角的附屬。觀眾能夠從她身上得到感情價值。而顧賢的定位是男三，男主宗門的少年天才，旅行中因為女主的救世舉動而產生誤會上來找茬，還是被李心艾打退的。之後也沒愛上女主。主要聚焦於少年英才在旅途中逐漸沾染人世氣息，有了擔當的故事，和他與宗門的羈絆，最後以身祭劍協助主角團打倒大魔王，領便當over。
戰鬥中主要在吃癟，畢竟天才歸天才，經驗不足嘛。這個倒沒啥，要說他原來也是弟弟角色，“女粉絲會愛你的。”他經紀人說。就是想到要在李心艾這個妹妹面前演這樣的角色，迎接她似笑非笑的視線，顧賢就渾身不自在。
還有光芒會被搶光，這可不是開玩笑，兩個都沒啥感情線的人是經常結伴同行的。弟弟妹妹組。他一開始就是持劍挑釁女主，被李心艾一把打落。之後也沒贏過這個照理來說是妖獸化形，常識比他還薄弱的少女。
劇本中被壓制通常也會延伸到角色魅力被壓制。一個大魔頭和小兵，肯定是大魔頭比較酷嘛。
“要說你們能戲內戲外聯動，搞個小輩組。等長大磕CP也好。”經紀人說。可不行嘛！
猜猜就不行了。李心艾不是【因為和他在一起，互動很有趣，讓人會心一笑】所以可愛。她是【因為天生就可愛，所以顧賢扮演的少年天才難免會被她吸引，視線停駐在她的身上，才引出接下來的互動】。要說他原本不服氣，現在私下裏找到李心艾，對一下戲也就知道了。
還沒有劇本，但可以先按照原著裏的情節演。
攝像機就在旁邊。第一次照著臺詞念的時候還覺得傻，開始走位的時候覺得像過家家，顧賢滿臉嚴肅，但李心艾忍不住笑了，被他嚴肅看一眼之後，覺得被罵了就輕微低下頭，但一旦開始對戲就覺得氣氛不一樣。對方完全渾然天成。這個角色其實就是照著她來做的吧？
顧賢還在說臺詞的時候，心裏就有點胡思亂想，但是他有自信，自己臉上不會任何細微的變化。
演完一遍，打開攝像機，看剛剛錄下來的東西，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習慣這樣子，不停的訓練，不停的對比。
完敗。
經紀人說得沒錯。如果李心艾和他出現在同一屏幕上，大家就不會想要看他了。到這一份上，她可能會被說成搶戲，如果是新人的話，導演可能寧願把她踢出劇組，但這個角色本來就是為了李心艾專門留出來的。
本來還擔心電影的表演方法，不適合電視劇。【李心艾】自己都笑，說簡直像舞臺劇（也沒那麽草臺班子吧）。電視劇不可能一直給她堆面部大特寫，來個十幾秒去展示內心細微變化。但她在這裏完全是降維打擊，就是感覺她比對面的人甚至比整個場景都精致。
也很符合角色設定啊，妖怪化形，比人類還純真無瑕的少女。正常人可能長這樣嗎？她必定是妖怪了！
不過顧賢還是努力說服自己，這沒啥關系，電視劇真上映，表現力還是要受到多方影響，他們公司說不好還能夠下手叫編劇改劇本……不，如果他們能做，李心艾肯定也能做。
只是到片場也要聽導演的指揮，他也許會為了平衡性而壓制李心艾，怎麽感覺這麽說還是很沒有出息。
能不能想的大一點，大家都是新手演員，他還比她多混了一兩年，到時候他就演技爆發開竅了，反過來壓制她？顧賢想。
他是提前已經熟讀了原著小說的，雖然還沒有拿到完整的劇本，但心裏有數，自己這個角色最大的高光。
以身祭劍。
哎呀。什麽背景特效BGM都沒有，就在這裏幹演，真是蠢的可以，不過演員的話或多或少能理解對方的狀態。他現在已經承認李心艾是個演員了，那死小鬼，卻還是時不時會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們真的，有點，像學校高中舞臺演練。”【李心艾】掩飾一樣的用手指擦眼角，她是認真不起來的人。以前對他的印象就是【大明星】的哥哥，現在低自己一頭，還過來找自己拍戲，像演員一樣，不，自己和他現在就是演員了。【李心艾】感覺好像突然進入了大人的世界。她很困惑。她努力想要用過家家的思維來掩蓋這一切。
個人特質面板上，從【依賴的意識】往下延伸，多出來一個很模糊的【長不大的愛麗絲】。
性格和特質本來就是相互影響的，【愛哭鬼】更是李心艾的初始設定，她自己就有的負面性格，所以洗不掉，現在看來洗不掉的特質又要再加一個了……？至少這周目要再加一個。
總之開演。托李心艾之前的福，他現在也覺得動作傻到家了，兩指並起，順著劍滑過，踉蹌幾步，投身劍爐。一瞬間都想過，要不要把所有的動作都省略，這裏既沒有道具也沒有背景，直接說臺詞和控制面部細微表情就好了，但是電視劇又不是電影，不可能給大特寫，經常都是給個遠景，要表現動作神態。唉。他這方面倒真是李心艾的前輩。李心艾根本不演電視劇的。
顧賢咬著牙決定，就算是硬撐，也得在她面前把這一套給演完。沒想到真正開始，就和剛剛一樣，李心艾反而不笑了。眼睛很普通地微微往下，表面好像流淌過一次光澤，就這麽進入了狀態——就這麽進入了狀態！顧賢想不公平啊。他為了這次對戲，提前卷了五個晚上背臺詞和揣摩劇本，李心艾今天都是第一次看原著小說的切片吧。
奇怪的是，她進入那種狀態後，顧賢心裏哪怕胡思亂想，接下來的動作也順暢了，幾乎是被她指引著，出現這樣的神態，做出這樣的動作，說出這樣的臺詞。
演完一遍後感覺自己幾乎沒有演，迷迷糊糊的，還是要看著她的眼睛才能夠回到現實。
“呃。”顧賢說。
以前和李心艾待在一個房間的時候，沒有感覺，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感覺，但是就是現在這個瞬間，顧賢突然發現，啊，這人是個美少女啊。
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不過以前這跟他沒啥關系……剛剛顧賢心跳突然漏跳一拍。
李心艾看到跳出了【顧賢好感度加五】的提示。
“這家夥。”她神情微妙，“挺膚淺的。”
顧賢知道應該會想自/殺。
因為是迷迷糊糊的，顧賢在去檢查錄像帶的時候也認命了。呈現出來的效果可能不會很好看，倒是李心艾肯定在畫面的一角發光。
他現在開始想，難怪這人只演過一部文藝片的女主角，之後就全是大片花瓶彩蛋了。如果劇情不是只聚焦於她一個人身上，她沒法好好的演配角，但相對的，就算只作為一個邊角料出現，也能綻放出光芒，是很精致的裝飾品。
“你比起女演員更適合當模特吧？不是走秀的，是雜志和廣告的那種。”顧賢嘟囔。一邊打開攝像機。
這句話很沒禮貌，但是他現在的真實想法。他經歷一連串的打擊，已經不太有精神照顧別人了。
【李心艾】站在那裏看他搗鼓，聽他說完話後，她對他的好感度下降了三點。現實中的情感帶到游戲裏來了嗎？李心艾對當模特有心理陰影。
顧賢就完全沒發現（因為兩個人本來就不是很熟，這種情況下的三點五點好感，好降也好漲），還在碎碎念，說：“經紀人其實也沒法完全管我，我要是什麽都聽她的，還當什麽明星呢。”
“你好啰嗦。”李心艾說。
“現在是雙向篩選，我們在爭取。那邊吊著我們，我們也在吊著他。我過來找你對戲，其實是想看看之後要不要……放棄。”
不願意承認被碾壓是一回事，真正被碾壓了，那他來拍這個也沒啥意義啊。
前幾周目大明星版本的李心艾家裏有私人影院，現在顧賢家裏就只有一個電視機。他把攝像機裏面的東西投影到屏幕上。觀察裏面的每一幀。
他看得很認真，【李心艾】卻不自在地把頭轉過去，在現實中認識的人面前，看自己和他演的戲……她如果和【導演】謝安打過交道，就不會這樣了！
顧賢重重嘆氣。
劇情是兩個人在封閉的室內，顧賢投身劍中，但需要一個人啟動儀式，不可以是宗門的長老，他們大多在前線血戰，而且他也不願意讓他們做那些事，“太殘忍了”。
“選我來就沒問題嗎？”現實中的李心艾就想這麽問。
也不能是隨便拉一個人過來就行，這地方可是宗門重地，而且儀式本身也需要資質，最後他選中了李心艾。她是妖精，身體本身就滿足儀式條件，而且說不好聽的，妖精和人的倫理觀本來就不一樣。別人會難過的東西，她不一定會難過，雖然比人類更純真無瑕，但並不比人類善良。沒有這個概念。
如果不是開局和女主角簽訂了契約，獲得了人身，被【限定】住了，之後也慢慢跟女主角紅塵磨練，學習人類的情感行為，這孩子打底也是個大魔王，她可是萬妖之主的女兒。
所以少年劍客選中了她，沒有和團隊裏的任何一個人說，大家為了對抗魔頭，已經焦頭爛額了。
而他沒有刻意和妖精說，沒有說也知道她不會告訴團隊裏的人，不是因為她要保守秘密，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要告訴他們。
妖精可以察覺人類的情感，喜悅或悲傷，但不知道人們為什麽這樣。她最近已經慢慢學到了一些可【夥伴的離去】，對她來說是新課題。沒見過，所以陌生。
少年劍客默默站在熔爐之前，密閉的室內（顧賢的家裏當然沒這條件，但是CG界面上，是虛幻的給她們都顯示出來了）在他身後，妖精哼著歌走來走去，操縱各種機關和鎖鏈，禁制，她不需要懂這麽多，只要把手按下去，意識就會自然啟動。妖怪的世界可是很講血統的，她的血統非常純正。
不能說妖精覺得這是個游戲吧，只是她會在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上面找樂子，並且能幫上少年劍客的忙，她也很開心。
自從第一次見面的針鋒相對之後，兩人也時不時有碰撞，有點互看不順眼的意思，在危急關頭，又會並肩戰鬥，這一次少年劍客對她低頭，妖精其實非常高興。
說起來，雖然沒有太多的交集，經常只是兩人分別站在主角團的一端出現在屏幕裏，但莫名其妙的，這對有點好磕……？
在最後，儀式的所有啟動前置條件都滿足，只等開始了。按少年的吩咐，“完成準備後你就出去吧。”而妖精確實已經退到門口了。在少年的正後方，他用餘光都瞟不到她，攝像機都得再轉一個角度才能同時拍下這兩人。
但儀式啟動後，房間就變成一個密室，她也出不去了，就得一直站在這裏看著。這有點兒童邪典吧……？女主角整部劇的一個大目標就是讓妖精變成真正的人類，她是她的“妹妹”啊。後來知道了這一幕的意義，估計會有心理陰影。
少年也有點常識缺失。他是澄澈的，流水一般，同時因為太清澈裏面絕對活不下魚的天才。
這人的故事成長線其實和妖精是有點類似的，都是逐漸學會山下人間的一切。他是還未記事起就學會拿劍了，也時常聽到宗門中其他人隕落的消息，自己現在也要為了正道獻身。也不覺得妖精看起來都十幾歲了（實際上，未簽訂契約前混沌度過的年歲有幾百年），讓她目睹這一幕有什麽了不起吧。
提醒她出去，是因為女主角在此之前都對這個妹妹有點過保護。少年往往覺得煩，她根本不需要這種保護吧？一邊為了防止嘮叨，竟然也習慣了。
現在她留下來，他也只是一怔，就不理會了。
兩指並起拂過劍身，血鋪滿了整把劍，應該是很痛的，而少年的神色根本不變。突然聽到後面的妖精問，“你要死了嗎？”
嗯。她原來知道啊。
他沒有回頭，說：“是的，我要祭練出最強的劍。”
他不說犧牲，只說自己要祭煉出最強的劍。
李心艾在他身後沈默，她沈默的時候就是在說話了，讓人很不安，想知道她臉上的表情，鏡頭聚焦於她神色的變動，（顧賢放那的攝像機肯定沒法這麽靈活，游戲動態cg藝術加工了好多）很細微的變化，最後近似於困惑。
雖然沒有說甚至沒有這方面的表情，但周圍隱隱飄著悲傷的預感。現在沒感覺，過去十年可能也沒有，但在妖精【長大】的一瞬間，她會知道這一幕的意義。並且非常悲傷。
像一場大雪，已經提前感覺到了冷了，等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卻還要好久。而雪下一整夜，地面變成白色，次日一早融雪，才是最冷的時候。
她美到這時就讓人擔心了，擔心她以後會難過。
顧賢就是看到這裏屏住呼吸的——差距太大了。
而他沒想到錄像帶中自己還能拿出那樣的演技，沒太用力，純粹是被她帶著進入狀態。少年在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溫柔。
李心艾本身無足輕重，少年劍客是為了保護眾生，也就是人類，不包括精怪。但她曾是與他一起同行的夥伴之一，他透過她看她代表的東西，和主角們同行的時日，是他人生中難得開心的時光——而且李心艾很美啊。
該說少年有點戀物癖嗎？生於山上清風明月之間，看著溪水就能感悟劍意。他是自然之子，人反而對他有些汙濁。精怪也是天生地養，單純把李心艾當成天地間一個裝飾物，他像看枝頭繁花一樣純粹地欣賞她。
最後少年微微一笑。
“我可能就是為了你這樣的人死的。”他說。承認了李心艾的價值，最後終於覺得‘妖怪也不錯啊’。他放現實就是會很喜歡貓，願意為救它被大貨車撞死的那種人吧！並且這句話也是告別。李心艾如果轉述給她‘姐姐’聽，友人們會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你真的懂這個的意義嗎。”少年說。
李心艾茫然地看著他。
投身熔爐中後，火光燃起又熄滅。李心艾的臉被照亮一次然後光又落下去，比較起來還是比之前要鮮活不少。她的眼底靜靜流轉著波光。好像什麽表情都沒有，又好像身體只是一個軀殼，裏面埋藏洶湧的波濤。
海底再大的波浪，到了漆黑海面上，都只剩一點漾漾的波瀾。
“嗯。嗯。再見。”妖精說。
cg裏面有一大堆關於李心艾的描寫因為她才是玩家，但這是以【顧賢去檢查錄像帶】為開端展開的事件。就是說他自己在看自己演技錄像的時候一大半時間都去關註李心艾了！你好歹檢查下自己犧牲時的內心轉化啊。對比起來李心艾其實出場就十幾秒（還是和電影彩蛋時間差不多），基本站在畫面角落。
但鏡頭每次切給她，人們就只註意她，她不在就會想【她現在怎麽想呢】
最後她一個悲傷的神情，甚至壓過了他死時的高光。這不離譜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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